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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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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天降飛石的說法,已經在大靖之內流傳了有一段時間,經過這一番成熟的發酵之後,大家都順理成章的將這天外飛石針對的目標落在了當今聖上的身上。加上俞王隨之而來的一場仁義戲碼,越發的襯托出對此事不聞不問,好像他不在意就能當做沒發生似的君王更加的冷漠無情。

而剛剛登上首榜超級熱文宛若當頭一棒,將那些被帶起節奏爭論不休的文人們一個個敲得無言還擊,在一片沈默聲中開啟了難能可貴的自省時間。

不同於市面上一些針對性議論君王在位以來究竟是仁或是不仁,為仁慈鼓掌為不仁找理由的文章,這篇文章沒有被任何的節奏帶起來,劍走偏鋒的以自古以來“天變有異象,人變有異相”進行了高度的肯定。換句話說,它認為天降飛石代表了天道,這個是毋庸置疑值得肯定的。

這個觀點,徹底代表著天道派的文人們噴了人為派的文人們。

緊接著,文章以此現象為基點,對眾人進行了一個“預示”含義的解釋。所謂的預示,應當是在事件發生以前出現的帶有預意性質的內容,可如果是在事件發生之後才出現這些消息,那意思就是想相反了——這並非是預示,而是對前一刻剛剛發生的事情的一種評價。

石頭是在西南地區發現的,乍看之下,西南地區剛剛發生了災害,緊接著降下飛石似乎是在譴責此次災難實數天子不仁的懲罰。但是所有人都忽視了一個環節——發生災害之後,災民遷移,泗陵城新任知縣秦澤得知此事,立即上報了朝廷,朝廷當即撥銀兩,命秦澤連同蜀州太守輔佐西南地區進行災後重建的工作,之後更和泗陵城富商丁永雋官民合作,利用以工養難的法子,不僅適時的解決了西南地區災民的生計問題,還將泗陵城的新河岸建的又快又好,新河岸建起來之後,泗陵城越發的四通八達,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商機和養活更多人的能力。

這便是秦澤政績的基石。

換句話來說,天災無情,八方有愛!

並非是因為這場災難給大靖帶來了多麽不可逆轉的傷害,相反的,恰恰是通過這場災難,來體現了在災難面前讓當今聖上的恩威與百姓父母官的魄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更加直觀的,是重建之後的西南地區。從前的西南地區深處大山深處,因為偏僻,連做生意都不方便,而今因為需要賑災救民,就連新的路都建好了,百姓不僅有了最好的官道來做買賣,還更加懂得了生命的不易。且文章還鞭辟入裏的對此次災難的受害百姓的情況與近十年大靖其他地區天災受難情況做了一個橫向縱向的對比,竟然是受損最少的。

筆者犀利的表達出,對災後重建繁榮景象的欣慰,並不代表對災難本身的期待和讚美。

沒有值得期待和讚美的災害,但這若是一場註定會發生的災害,那麽它更多的不是一場譴責的預示,而是一場對人心,對仁心的考驗。

如今的結果顯而易見,人心尚存,仁心可貴。

寥寥幾筆,犀利的將所有的觀點以不容反駁的姿態羅列出來,偏偏它的每一個觀點都是從已經發生的事情基礎上進行分析,由表及裏,由淺入深,最最重要的是,它最可貴的地方在於遣詞造句簡單易懂,像極了一位以詩詞風格通俗易懂連老嫗看了都能明白卻又不失文采聞名的詩人。

這樣的文章,打破了階級距離的隔閡,也成為它瘋狂被傳閱的一個重要因素。

文章的最後,筆者忽略掉了如今文人探討的那些針對當今聖上的爭辯,深入“仁”字的意義,以古往今來的明君的仁義做了列舉,而巧妙地是,這些舉措裏面,全都是和齊北齋在位時的一些政策帶來的效果有相似之處的,字面上得的意思,好像是在就仁義本身做討論,但是只要從這些例子稍微一聯想,就能想到今上在位做過的所有努力。

就是這樣一篇拋開了所有熱點爭論的文章,成為了大靖文人圈和朝廷文臣中的最佳作品。

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齊北齋險些老淚縱橫!

在位多年,他深知所有的抱怨和賣慘都感動不了那些討厭的朝臣,只有枕邊人知道他的心酸和辛苦,這也算是他與容皇後交心的原因。在利益面前,所有人都受不了誘惑,他們不會在乎他這個皇帝做的有多辛苦,他們只在乎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能給他們帶來什麽。

只有這篇文章,細膩而不做作的將他的心酸說了出來,道出了他曾經做過的,卻被下面那些朝臣歪曲後的努力,最最重要的是,在這篇文章裏面的大靖,沒有陰謀詭計的煩心,沒有爾虞我詐的惱心,沒有世態炎涼的寒心,更沒有唯利是圖的傷心,它輕描淡寫的描繪出了一個充滿朝氣與熱血,生命力與凝聚力的王朝。

在這個王朝的構建中,上至天子,下至平民,所有人都在為一個更美好的盛世而奮鬥努力,它不僅僅是一副讓人看了熱血沸騰的畫卷,更像是一劑熱血註進了齊北齋漸漸老化的血脈之中,喚起了他,也是每一個走上帝王之位的人對自己的天下最初的暢想。

“找到這個人!立刻找到這個人!”齊北齋幾乎舍不得將文章拍在桌上,他雙手將這張已經是不知道第幾份的覆刻輕輕地放在鋪了明黃龍紋桌布的書桌上,聲音都在顫抖:“朕要你們在三日之內,找到寫下此文的人!”

容皇後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立刻去家中詢問了兄長,卻得知並非是他們找的文人所寫,容皇後說不上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望,若是容氏的人做的,或許會給容氏拉仇恨,但也會讓聖上更加信任他們。

換在從前,能得到聖上的信任,容皇後覺得是無上的榮幸與欣慰。但是經過太後那麽一鬧,她開始有些反思自己了。

難道容家真的太縱容聖上,太沒有主見了?

仔細想一想,容家的確是在明哲保身中漸漸沈寂了許久,說的難聽一些,若非是有聖上與她這個皇後之位鎮壓在這裏,容氏在朝中……哪裏還有立足之地!?

可是……這樣貿然打破現在格局,真的可以嗎!?

容皇後想到這裏,嘆了一口氣。萬幸的是這篇文章竟然真的鎮壓住了那些惡意搞事的人,或許很快會有人站出來反駁,但是這篇文章的出現,已經是一個希望。

容皇後也開始好奇到底是誰寫了這篇文章。

……

“姑娘姑娘!”桃竹喘著氣一路小跑的回到丁凝的院子,急促道:“奴婢打聽到一些事情!”

丁凝蹲在一塊剛剛翻了土種了種子的地邊上,用樹枝戳戳泥土,頭也不轉的道:“什麽事呀?”

桃竹喝了一口水,緩了緩:“你先時讓奴婢去查的那個墜子,奴婢查到了,的確是盛京城的那家老字號出的新品,總共也就出了三對,其中一對是被那個姚曼蘭買走的!”

丁凝一挑眉,用一種“了不得啊”的表情看著桃竹:“我只是讓你去打聽打聽那墜子的款式和來歷跟我猜的對不對得上,你居然把答案都說出來了,你真棒!”

話說回來,華氏是真的不遺餘力的在教導自己的女兒。基本的禮儀什麽的都不說,一些很刁鉆的問題,華氏都想到了。她希望丁婕能躋身到高門貴族的行列中,就不希望丁婕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姑娘,她每個月都會花大價錢從京城請嬤嬤來給丁婕上課。

上課的內容也很雜,比如京城貴女們都喜歡什麽樣式的衣裳,喜歡什麽繡花,院子裏的花圃擺什麽寓意的,新出來的妝容有哪些,盛京城中有名氣的牌子都是哪些,哪些牌子是專供貴族購買,平民拿著錢都買不到的,事無巨細都清楚,幾乎從不間斷,訊息實時更新。

所以丁婕的眼睛被練得能一眼看出東西的出處和來歷,並不奇怪。如今泗陵城裏面有這樣的品味和地位的,總共只有一位。

且她時常出入書院,會知道考題一點都不奇怪。

至於丁凝,她這些全都是祖母教的,只是在祖母去世之後,她的訊息就沒人更新了。但是當時丁婕把東西給她看,她就知道裏面一定是有貓膩的。結合大姐的情況想一想,敵人就浮出水面了。

現在她讓桃竹去打聽,也只是為了核實一下。

沒想到桃竹這麽棒,直接打聽到了可靠地消息。

而提供這個可靠消息的,就是丁婉玉。

她們曾經見過丁婉玉和姚曼蘭同時出入書院,丁永善又在丁永雋的強勢壓制之下暫時翻不了身,丁永善的妻子陳氏向來能屈能伸,竟然把自己的大女兒都弄走了也要保持兩家的和平,雖然丁婉玉背地裏可能已經把她們罵了個底朝天,但是見了面,親熱的能激出三層雞皮疙瘩。

桃竹很有技巧的在首飾店偶遇丁婉玉,很有技巧的表明自己是替四姑娘為三姑娘選出嫁禮物,丁婉玉仿佛看到了拉關系的好方法,對桃竹很是熱情,三言兩語的就被套出來了。

好比選禮物還是要在盛京城那樣的大地方買,那位什麽什麽姑娘就有一對極其精致的玉墜子,她這個做姐妹的求了好久都求不來給丁荃做嫁妝,如今還在為買什麽發愁呢!

可憐的姚姑娘,就這樣的被豬隊友出賣了。

落實了自己的想法,丁凝丟掉樹枝,放棄戳泥巴,站起來拍拍手,“嘖,壞女人。”

桃竹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姚姑娘出身高門,竟然也做這些下作的事情,她為什麽要陷害咱們公子啊。”

丁凝沒說話,她越想越生氣,忽然一跺腳:“哼!對待這種壞女人,就是要比她更壞才行!”

桃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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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之內再成兩對。一個堅定地flag。

所謂的忽然想通,大概就是——為什麽要婚前這樣無止境的磨合呢!有什麽事情不能婚後到床上去說!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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